白栀开始认真考虑, 今晚是否继续和顾维安同床共枕。

毕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旷日持久……

打住。

再往下想就要被锁了。

顾维安并没有阻止她去见余青玫,而直到和余青玫一起抵达工体,白栀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都说小别胜新婚,她今天有必要和顾维安“新婚”么?

等下了车, 见到同样来看演唱会的人群后, 白栀才把这个问题暂时抛之脑后。

白栀虽然不怎么追星,但不妨碍她有热爱追星的好友。因地理位置便宜, 该好友曾带着白栀和廖一可奔赴多场演唱会, 而白栀也得以发现了个规律。

一个明星的受欢迎程度,并不能只参考他演唱会门票出售时的情况, 还要看演唱会开始前, 附近有没有黄牛蹲点卖票。

白栀就曾看见有黄牛用2、30块钱就卖掉原价几百的远距离票, 原本几千的,也会疯狂打折缩水售卖。

但SSX不同。

他出道即巅峰,第一张售卖的专辑中有三首歌爆火,当年销量第一。这也并不是他的结束, 在此后长达十年中, 他的专辑销量始终排在前列。即使如今粉丝经济化,他出歌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也不妨碍他每一首歌都能带来爆裂的热度。

工体外, 黄牛吆喝着, 加价售卖SSX的门票, 白栀只看了眼, 便跟着余青玫去领应援物,进内场。

余青玫身份特殊,她戴着口罩和墨镜,遮挡的严严实实。白栀无所畏惧, 有人叫粉丝团合影的时候,她也直接上了。

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SSX的功底果真不是吹出来的,白栀交到嗓子都快哑了。余青玫还带她去后台要了签名,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仍旧令白栀心潮澎湃。

等上了车,余青玫拿出一支烟,本想放入口中,瞥见旁边的白栀,又放回去,含笑看她:“这么喜欢SSX,老顾他知道吗?”

“知道吧,”白栀低头将签名后的专辑放好,“高中时候他还送过我SSX的签名专辑呢。”

余青玫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察觉到有人敲响车窗。

她摇下去,看清外面的人后,脸色微变:“顾伯父?”

黑衣黑裤的顾万生站在车外,视线落在正宝贝捧专辑的白栀身上,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这才对余青玫笑:“怎么来了这里?”

余青玫说:“朋友开演唱会,我捧捧场。”

“哦,”顾万生复看向车内的白栀,“栀子呢?”

余青玫不动声色地往前倾,遮住顾万生的视线:“她是我叫出来玩的。”

“改天把曦月也一同叫出来吧,”顾万生笑,“她一个人在家也闷的难受,你们年纪差不多,也有的聊。”

余青玫说:“下次一定。”

她不敢再在这里久留,随便找个理由离开,都离开很久了,借着后视镜,还能看到顾万生站在原地。

余青玫握紧了方向盘。

白栀和顾维安刚刚通过电话,对方说他让人在B2区停车场等候。

余青玫开车送白栀过去,路上,她忍不住开口:“栀子,你一定要小心顾万生。”

停隔两秒,白栀问:“因为顾维安吗?”

“不完全是,”余青玫倒不避讳她,“顾万生比你想象中要龌龊的多,逼、奸,迷药……就没有他干不出的事情。他手段太脏了,你最好别和他有牵扯。”

白栀答应下来。

她又不傻,她如今是顾维安的妻子,而顾万生想对顾维安不利,当然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她。

当初和顾维安结婚时,白锦宁和林思谨也曾简单地为她做了一下顾维安的家庭情况介绍。提到顾万生这位大伯时,白锦宁皱眉,简单两个字概括。

肮脏。

顾万生在近二十余年内结婚四次,除却第一任妻子难产而亡外,后面的两任妻子都属于离婚。顾万生的每一任妻子结婚时都不超过25岁,包括今年刚娶的木村幸子。

除此之外,顾万生还曾被多次被指控过性、骚扰以及各种事件,但不知为何,报案人又悄无声息地撤销了控诉。

白栀下车的时候,余青玫也跟着,她瞧着四周,似乎担心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出来。

月光温柔。

余青玫陪白栀走过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提起:“你和老顾的共同话题多吗?”

“很多啊,”白栀说,“每天晚上聊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余青玫笑了:“那还挺好,我原以为他会对你不好。”

在疑似情敌的面前,白栀不可能会暴露自己和顾维安“合约婚姻”这件事情。

不蒸馒头还要争口气呢。

“对我可好了!”好胜心极度强烈的白栀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是他的小宝贝他是我的小心肝,我们俩恩恩爱爱——”

爱字卡在喉咙间,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

白栀震惊地看着两步远的黑色迈巴赫旁,夏雅之打开车门,顾维安下了车。

余青玫有些轻微夜盲,她没看清,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她的小心肝,”顾维安从容不迫地替白栀回答,他走到灯光下,含笑看目瞪口呆的白栀,“我来接小宝贝回家了。”

白栀:“……”

当场吹牛被抓包,如今她很想原地去世了。

可惜顾维安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直到回家后,他才悠悠开口:“原来我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白栀脚趾抓地:“……”

她闷头往前走,赶在顾维安下一句话出口之前,飞快地回了自己卧室。

白栀本以为顾维安今晚会来,但等她洗过澡后,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

难道男人转性了?

白栀安静地又等了两分钟,还是没能等到顾维安。

她独自躺在床上,总感觉今天床铺不够柔软舒服,令她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五分钟后,白栀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溜进顾维安房间中。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主卧门并没有反锁,她轻而易举地推门进入,放缓脚步,像只猫一样悄悄前进,靠近大床。

顾维安背对着她,侧躺着,床边只有一盏昏黄的夜灯。

很好,没有发现她。

说不定顾维安已经睡着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白栀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先探进去一只脚,又慢慢地躺下去。

顾维安没有动静。

白栀放了心。

他的身体很暖和,是白栀熟悉的好闻味道。

白栀往他的位置努力蹭了蹭,闭上眼睛。

……总觉着还是有些不够啊。

白栀试探着伸出手,如同摸自己的安抚娃娃一般,伸到顾维安前面,然后准确无误地摸到武器。

白栀立刻缩手,但已经迟了。

顾维安转身,长手一捞,把她拖回来,无奈问:“尊敬的小公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打算偷袭我么?”

白栀振振有词:“还不是你先前说自己没有人陪就睡不好?”

顾维安一针见血:“是你自己睡不好吧?”

白栀:“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晚上来四处点火的君子?”

“那只是误触!误触!”

“哦,”顾维安平平淡淡开口,“如此精准无误的误触,你不去学足球真是国足的一大损失。”

白栀回嘴:“这么容易就被点火,你怎么不常备个灭火器?”

“这不是有个灭火器么?”顾维安捏捏她脸上的肉肉,“还有哪里的灭火器比我的更漂亮?”

顺利被撸毛的白栀哼了一声:“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斗嘴归斗嘴,顾维安还是把白栀圈到怀中,用自己的腿去暖她微凉的脚心,闭眼:“光着脚跑过来的?这么凉。”

白栀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没有。”

奇怪。

为什么在顾维安身边她就这么容易就想睡觉?明明刚刚清醒到毫无睡意,可一被他圈住,白栀周身暖融融的,就开始犯困。

难道她也得了那个什么神经什么抽搐什么失眠症?

改天她要不要也去找医生看一看?

“你在外工作是不是挺累的?”白栀随口问顾维安,“我看你好像瘦了哎。”

顾维安笑了一声:“还好。”

“你这么努力做什么呢?”白栀不太理解,“这样拼命的工作,你连享受生活的时间都没有了。”

工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快乐生活么?假使严重影响到生活,那工作不就彻底失去意义了吗?

“你不喜欢这样?”

“感觉你似乎没有什么享乐的时间,”白栀诚恳地回答,“说实话,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顾维安伸手,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养我的宝宝。”

白栀沉默两秒,纠正他:“处、女生子的是圣母玛丽亚,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领。”

顾维安置若罔闻,试试手感:“宝宝胖了些。”

“胖了些也不是你的孩子!”白栀啪唧一下拍开他的手,严肃警告,“里面是我今天辛辛苦苦吃的晚饭。”

她听见顾维安笑了两声,胸腔微微震动。

顾维安伸手抚摸白栀发丝,温柔又耐心。指腹擦过她的脸颊,而白栀没有嫌弃他手指上粗糙的茧,反倒觉着那茧拂过肌肤时,宛若带了酥酥麻麻的火星。

白栀心脏还有点不安分地跳,她知道自己今天主动上门意味着什么。

大概要“新婚”了吧。

可在她扯住顾维安睡衣的衣袖时,他僵了僵,只是蹭蹭白栀的额头。

“睡吧,”顾维安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抽离自己的衣袖和胳膊,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再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累了。”

-

清晨,夏雅之来接顾维安的时候,顾维安刚刚服用了防止伤口感染的抗生素。

夏雅之对顾维安心怀愧疚。

一个月前,当那些亡命之徒围上来时,以顾维安的身手,本可以毫发无伤的。

但他却为夏雅之挡了一刀。

日本的武/士刀,横着砍到顾维安的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膀到肘弯处,部分深可见骨。

当时顾维安一声痛都没有发出,哪怕是受了如此重的伤,也仍先解决那两人,再淡定地吩咐夏雅之报警,顺便叫个救护车。

果真什么都问不出,对方受惠于顾万生,一口咬定是见财起意,日本警方拿他们也没办法。

在国内,顾万生动作不敢那么明显,顶多搞点小花招;可一旦到了国外,他处处盯着顾维安,无时无刻不想下手。

工作之余,顾维安前往日本调查顾万生第一任妻子的死因显然引起顾万生的警觉,才会下了狠手。

夏雅之对顾维安保护自己这件事情心怀愧疚,然而顾维安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懊恼的意思。他让医生尽量把伤口缝合的好看——

“她胆子小,又容易多想,”顾维安这样平淡的说,“别吓到她就好。”

夏雅之知道顾维安口中的她是谁。

这场意外令顾维安不得不在外多留一个月养伤,错过了新年。

好在普珏资本完全受他掌控,世安集团那边也有他的眼线和心腹,除却某些必须要他亲自签名的文件,很多时候,基本上采用的网络视频会议。

而顾维安却没有和白栀视频过一次。

医院的背景太容易暴露,他大部分时间和她打字交流,也不太多。

毕竟伤在右臂,而左手打字总会吃力,顾维安也不愿让别人看到他与白栀的聊天记录。

夏雅之庆幸的是这道伤口并没有伤害到顾维安的韧带,等右臂终于能够自由活动时,顾维安便回了帝都。

伤口太深,哪怕是如今,顾维安也需要服用抗生素,以免情况恶化。

夏雅之跟随顾维安多年,仍旧看不透先生的心意。譬如他曾以为顾维安心狠手辣,有时候为目的不择手段,但同时顾维安又格外护短,甚至会舍身施救夏雅之。

再譬如今日,顾万生设宴款待洗尘,特意声明邀请了顾清平一起。

顾维安选择赴约。

夏雅之不理解顾维安为什么选择过来。

明明顾清平对顾维安如此恶劣,为什么先生还要如此为他着想?

抵达亿铂定好的房间后,夏雅之守在门外,只有顾维安只身进入。

昏暗的房间中,顾万生坐在猩红色的沙发,左右各有一娇弱的女孩。

他微笑着看顾维安:“维安,怎么来这么迟?难道是栀子太缠你了?”

顾维安淡淡地看一眼旁边拘谨坐着的顾清平:“伯父老糊涂了,说话也越来越混账。”

被他这样直白地讽刺,顾万生脸色微变。

顾清平虽然也和狐朋狗友到过类似场合,可在长辈和哥哥面前被女人讨好还是第一次。

他脸红脑涨,美人儿跪伏在他脚边,殷勤地剥了葡萄喂他。顾清平耳朵嗡嗡的,最终禁不住诱惑,半推半就地吃了那美人手上的东西。

顾万生挑来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不知道是不是顾清平的错觉,他总觉着,这些女孩子的眼睛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格外熟悉。

肌肤也都是一水儿的雪白,白的像嫩豆腐。

顾维安叫顾清平:“清平。”

顾清平打了个寒噤,吓的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也吐了出来:“我在。”

“该回去了,”顾维安问,“你喜欢在这里厮混么?”

顾清平理智终于回来,连连摇头,他的视线从眼前美人身上移开,忙不迭地站起来。

“今天维安的火气有些大啊,”顾万生笑起来,他拍了拍手,“好在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保准合你心意。”

旁侧的小门打开,一个女孩婷婷袅袅地走出来。

顾清平瞪圆了眼睛,失声叫:“栀子?”

顾维安不悦地看了顾清平一眼,轻声斥责:“你眼睛瞎了么?”

走近了,顾清平才发现,原来只是个身形相仿的女孩。葱绿的裙,马尾辫,乍一看,有点像刚读大学时的白栀。

但那时候的白栀绝不会露出这样卑微且讨好的表情。

更不会这样,直接袅袅地跪在顾维安面前。

顾万生对那女孩说:“好好伺候顾先生,伺候的好了,你跟他。要是伺候不好,指不定要跟多少人。”

那女孩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去看顾维安。

顾维安淡淡地看了眼她的脸。

女孩慌了。

她知道顾万生说话都是真的,她不过是欠了贷款还不上,就被半胁迫着做这种事情。

顾维安容貌身材气质都还不错,女孩很快便决定讨好他。

况且,顾维安刚刚还看了她的眼睛,当初顾万生挑她出来,也是因为着一双眼——

“我很干净的,”那女孩跪伏在顾维安脚边,仰起一张脸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那五官像极了白栀,“我还是个学生——”

顾维安面无表情地走开,避开她企图抓住他裤脚的手:“就算你是畜生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挨个儿么么啾~

我去陪猫咪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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