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5点钟,春子又悄悄回到船上。去陆中山田港的老人还没有回来。两人在等待着。

他们不能在夜里的甲板上悄悄地拢火,这是因为漆黑的海岸边,在哪几都能够被敌人看到。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一个老头住在这儿。所以,一定要格外地小心。

他们就在船仓里,点起了一盆火,并尽量地一些破布,将闪烁地火光遮住。这样一来,船舱外面基本上就看不见了。两个人在火边,一起偷偷摸摸地吃着春子买来的大橘子。

“你们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吗?”春子好奇地问道。

“你说的‘这样子’是怎么回事?”谷川敬介反问道。

“这盆火。”

“当然是把火弄灭之后,才睡觉呀。”谷川敬介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被子一定很冷吧?”

“早晨和晚上确实有点冷。但是,由于精力过于集中,所以才没有得感冒。”

他们正在说话,甲板上传来胶鞋的声音,是老头儿梅津茂悄悄地回来了。

他进来以后,一屁股坐在火边,打开了一个纸袋说:“,来,吃吧,这儿有香蕉呢。”

“怎么祥?找到了吗?”

“终于找到了。”梅津茂一脸严肃地说。

“真的找到了吗?”谷川敬介兴奋地惊问。

“山田车站附近,有个地方叫八幅,那地方住着一位名叫岩崎友一的渔民,这人是船长,另外两人是船员。那天晚上,他们的确停泊在田老渔港。他们还记得那天晚上12点左右,确实把一家酒店的女人敲门唤起来过。”

“是嘛!……”谷川敬介感到一丝安慰,连忙问道,“他们愿意出来作证吗?”

“他们说不。”流浪的老渔民梅津茂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谷川敬介大吃一惊。

“从明天起,他们要出海打墨鱼。这是关系到他们生计的大事。”

“如果需要少量的赔偿费,我还是能够出得起。”

“我也对他们这么说了。可是,问题并不右于此。”

“什么!……这话怎么讲?”谷川敬介吃惊地望着老头。

“田老港有三、四家差不多一祥的洒吧,并排而立。他们当时究竟是敲了哪一家的门,由于当时他们已经喝得昏昏糊糊,所以,根本没有记清楚。而且,出来开门的那个女人,当时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因为是逆光,所以,也没看清楚。他们说,自己没有自信出来作证。”

“这件事情如果交给警察调查一下,立即就会弄清楚。究竟是哪家店,只要挨家一问,便可以真相大白。所以,只要那些人照实说来,就可以了。”

“我也同他们磨了很长时间,可是呢……”梅津茂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好吧,还是我去求他们吧。因为当时我也看到那帮人了。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跟他们说说,再求他们帮助,哪怕是困难再大,也要设法求他们出来作证。”

“什么时候去呢?”梅津茂目光很亮,注视着谷川敬介。

“明天乘第一班公共汽车去。”

“对呀,如果早些去,他们应当在家。”

“下面,该春子说了。关于谋杀了加代子的犯人的秘密调查,究竟进行得怎么祥了?那个有权有势的家伙是谁,到底有线索了吗?他又是让谁干的?”

“这还不清楚。”春子答道,“刚刚有一点点线索。”

“是吗?……”

“你准备对警察讲吗?”

“我有这个打算。虽然还是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我将把我们的推理告诉警察。”谷川敬介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弓子不是犯人的话,那么,谁是真正的的犯人,这些调查就将开始。”

“……对,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伐到一些线索。”老渔夫梅津茂连声打着呵欠说。

“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一定要把那三个人带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宫古。请多多关照。”

“你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在中午12点到1点之间。”

“好吧,我也该回去了,做酒吧开门前的准备。”说着,春子站起身来。

这时,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尾随着春子而来的男人,正悄悄地将耳朵,贴在船仓入口的帆布上,将他们三个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春子讲完话,刚刚起身要走的时候,那个人蹑手蹑脚,迅速蹿下了船,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到春子走后,两人吃了些方便面和香蕉,就算是他们的晚饭了。

晚上,谷川敬介一点也不想睡觉。可是,总不能彻夜不眠呀。在他们准备熄火睡觉的时候,老人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应当去给岩崎那边打一个电话,告诉那边的警察,你明天过去,不然,他说不定会岀去呢!”

谷川敬介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问他道:“你知道那边的电话号码吗?”

“我还真的问了。”老渔民梅津茂一边说着,从农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谷川敬介接过来说:“你想得可真是周到,那么,我去镇里的公用电话亭吧。”他说着便站了起来。

“我也去。”老人也腾地跳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下了船,穿过枯草遍地的海滩。天上阴了一整天,现在显得格外冷。而且,还起了点风。

当他们来到漆黑的防波堤时,一些白白的碎片,擦着他们的额头落下。

“啊!……”老流浪汉望着天空说,“真稀罕,下雪了。”

“哦,真下了耶!……”谷川敬介也昂起头,只见天上飞着小鸟羽毛一样细密的雪粒,并且很稀。

“这里很少下雪吗?”

“并不少。只是十二月很少下雪。”

公用电话是在渔业协会的前面。所以,他们向港口那边拐过去。这时,看到“海猫”酒吧前面停了一辆车,里面却没有人。

他们正要从车旁边走过去,蓦然听到说话声,有人从店里出来。

出于警戒的本能,谷川敬介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拖入黑暗之中,就地隐藏起来。

一个人一边往车里钻,一边对站在外面的男人说:“怎么样,你好好看着春子,别让她逃跑了。”

“没关系。”外面的男人回答,“已经堵住了她的嘴,捆住了她的手脚。”

“多亏你注意到了,不然我还真以为春子有事,与我商量着作爱呢。”

“是海带加工厂的值班人员告诉我的,所以,我才一直跟踪她到船上。”

“太危险了!……不过,这祥一来,只有干到底了。你也得豁出去了。”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由于谷川敬介他们,距离汽车只有咫尺之遥,所以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经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再干了,因为……”

“狗娘养的,混蛋!你小子他妈的想溜吗?……蠢货!……事到如今,一个人和两个人都一样,你要是不干的话,对你我都没好处。”车里的男人训斥着。

“一定是春子!……”谷川敬介有一种感觉:肯定是她要解开女中学生事件之谜,被人暗中注意到了。

“如果那个叫谷川敬介的男人,和那些人一起联名作证的话,对弓子的怀疑就解除了。这样,加代子被杀的动机,就可能和女中学生被淹死的事件,很容易地联系在一起,警察就会重新进行调查。”

谷川敬介闻言吃了一惊:他只想到了春子,看来不仅如此,突然提到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使他十分震惊。看来,他们刚才在船上悄悄商量的事情,肯定全都被人家给暗中跷蹊哦啊地听去了。

“社长,你认为那些警察,真的会听一个杀了人的在逃犯的话吗?”

“我推测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即使可能性只有一半,我们也不得不小心预防呀!……”

“这个……”黑色男人犹豫了片刻,“好吧,我干。”他狠狠点了点头。

“你说过:那个男人谷川敬介,和老渔民梅津茂是一起住在船舱里的,晚上他们也点火取暖,对吧?……”

“是的。”对方小心翼翼地点头答应着。

“如果说他们不小心走火,而被大火烧死了的话。警察是不会为了一、两个流很汉,去花大力气调査的。剩下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好的,我明白了!……”下首的男人唯唯诺诺答应着。

“那么,就在凌晨三点,我将用这台汽车接你,到时候你在门口等着。”

“好的!……半夜三点,我在这儿等着。”对方惊喜地答应着。

“不过,你也用不着连春子一齐干掉,只让她看一看现场,就足可以吓得她魂飞魄散,屁滚尿流,永远也不敢开口了。”

车子起动了,朝镇里驶去。之后,那男人悄悄走进了店,今晚,似乎没有客人光顾。

“那个人是老板多田吗?”谷川敬介问道,老人梅津茂点了点头。

“车里的那个男人呢?被叫为经理的那个畜生?”

“是坂田建设公司的坂田经理。”

“嗯,权势者出来了!……”谷川敬介心情激动,开口问道,“这个坂田经理有个儿子念中学吗?”

“有个儿子念初中。”

“这就全对了。春子的推测一点儿也不错!那一桩女中学生意外身亡的事件,正是加代子被杀5人灭口的原因。是经理的命令,让多田所为。”

“没错儿啦!……”梅斤茂两手一拍点头说。

“然而,我是杀人犯这一点,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啊!……也许是他们逼着春子开口,她现在被监禁在什么地方?……”老渔民梅津茂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叹息说,“看起来,这件事情可不太好办呀!……”

“重要的是:今天凌晨3点,我们将被烧死。”谷川敬介冷笑着说。

“他们确实是说了!?”

“你倒是能够沉得住气。我们快逃命去吧!……”老渔民梅津茂当时激动起来。

“嗯……”谷川敬介全神贯注地思索着。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跑到警察那里去,那样的话,你马上就会被抓起来。”老渔民梅津茂语带讽刺地说。

“等一等,我有办法了!……”谷川敬介突然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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