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前办事处管辖着梶谷区的居民注册等事宜。过了一个礼拜天以后,谷川敬介便从这里,开始了他的追踪活动。

居民票这种东西,作为一个代理人,只要写出申请,谁都可以掏弄到手中。如果菊岛秋代是在此,办理的调出手续的话,一定会有个相应的答复。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办事处的萵个子职员拿出帐簿,复印了一份儿,又盖上了区长的证明图章,然后把文件递给了谷川敬介。

然而,里面并没有调出申请。如果有人犯了罪,又想隐瞒自己的去向,是不会履行正当手续的。因为事先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也并不感到有多么失望。

从办搴处那里出来,走在回去的马路上,谷川敬介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往邮电局发个申请,办个手续,那么,邮寄给旧地址的信件、邮包什么的,在一年之内,邮局可以负责发往新的地址。这也和户口一样,对方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吧。

谷川敬介这样想。但因为正好顺路,所以他就拐进了高津邮电局。结果是同样的:“没有发现那样的调出申请。”

访问新井满子的家,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虽然报纸上没有登,但谷川敬介必须考虑到,他的盗窃行径,在分行内也许早已被察觉了。

只是银行的通告,是不是已经发到主顾个人手中而已吧?

谷川敬介的判断是:大抵还没那么快吧?所以使胆战心惊地进行了访问。

她的家在梶河附近的新作地区,在连接东京和横滨的辅助公路——第三京滨的路边儿上。

原来是农民出身,后来卖掉了土地,成了有钱人,这样的人在这一带很常见,三年前丈夫还健在,利用剩下的三百坪左右的土地,种上了蔬菜;收获以后,再分给公寓里的租房人,或邻近的人家。这已经成为一种乐趣了。

然而,她的丈夫已经患肺癌死掉了。现在这几栋公寓、几所出租的房子,再加上自己住的房子,和剩下的土地,总计4亿日圆的财产,都归了新井满子。

与死去的丈夫不同,她天生就讨厌农民。现在她幸好可以驾驶自家的汽车,可以搞插花,搞茶道,进行私人旅行了。

她家的房下,以一个小丘陵的断崖为背景,混凝土的结构,给人以一种威严的感觉,同对暗示了主人的财力。

住在一起的儿媳妇,出来迎接了谷川敬介,又把话传给了满子。谷川敬介被请到了客厅。

如前所述,银行方而的通告,还没有传到这几。谷川敬介把眼镜摘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满子出现了,既使画了浓妆,也遮不住她一脸皱纹。

“欢迎您!……是不是定期存款要更新呀?”满子说道。

“啊,不是!……您给我介绍的菊岛夫人,我想打听一下她的情况,所以,顺便打扰一下。”

“蒴岛夫人?她怎么了?”

“她突然搬了家,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我们不太好办。”

“搬家了?……那么她的公寓、房子呢?”

“据说卖给不动产公司了。我是听一位住在公寓里的,像家庭主妇的女人说的。”

“噢,这也太让人吃惊了!……怪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您也不知道吗?”

“完全不晓得。我说呢。最近练习插花时,没见过她的影子……”

“那么,她搬到哪儿去了呢?”谷川敬介焦急地问。

“不知道。前几天我记得,还见到过她一次,对此她只字没有提。”

“哦,是吗?……”

“她是不是从您那儿借了钱,然后又偷偷溜掉了呀!……”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好不容易把她介绍给我,今后我想拉她作我们的主顾!”

“是这样。”

媳妇端来了咖啡,又退了出去。满子劝他趁热快喝,谷川敬介就喝起咖啡来了。

“我们要是知道,搬运行李的公司是哪一家就好了。”

“是呀!……”满子点头附和。

“您有什么线索没有?”

“搬运公司吗?……不,记不得了。”

“是吗?……那么,不动产公司呢?您和菊岛夫人以前接触过的。”

“不动产公司吗?那么让我想一想。”她考虑了一下,“这样说来,我们好像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事情。”

“啊,那您赶快说说看。”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让自己挑选不动产公司的话,那么,宁愿选择小型的,但是历史悠久的,也不找新开设的、门面很气派的。”

“就这样子吗?”

“嗯!就这些。”

“没有说出具体的店名吗?”

“没有。但你让我想一想,好像提到过车站附近的不动产公司。”

“哪个车站?”

“当然是梶谷车站了。那儿有两、三家不动产公司吧?”

“的确如此。这么一说……”

那里确实有新开业的公司,也有历史较长的。菊岛秋代一定是针对那里的情况,说出这种话来的。

由此看来,一旦自己要卖掉房子,很有可能是按着自己的固有方针,坚决按顺序行事的。

“明白了。为了慎重起见,我去打听一下吧!”谷川敬介点了点头。

“是吗?……真是不得了呀,银行为了一个客户,居然付出这么大的努力。”

“是的呀,现在争取存款的竞争十分激烈,我们苺个月,都有一定的指标。”谷川敬介编了个理由,“另外,我还有个问题,需要向您请教。”

“什么?……”

“菊岛秋代跟我说过,因为借公寓、房子什么的,她借了很多锐,所以,她没有钱往银行里存了。”

“那么,她肯定是在说慌。”

“她借的钱,早就还凊了,而且,现在她是非常富有的呀。这些我都看到了。地很大方,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让别人付钱。”

“是嘛!……”谷川敬介脸色大变。

“至少,她这辈子不能只当个女房主,她肯定还有个更大的目标。”

“更大的目标?”

“正是如此,她以前说过,‘如果有笔经费就好了!’这样的打算,当然是半开玩笑的。”

果然是如此。那个被弄来筹集资金的,就是我这个机器人。她这种想法,决不是一时产生的,她早就计划好了。

谷川敬介的火气又上来了,但他马上克制住自己,没有表现在脸上。

“噢,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目标呢?”

“关于那些,她倒是没说,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满子没有注意谷川敬介的表情,喝完咖啡后,又悠闲地点上了第二支烟。

“反正她的目标,不是结婚。她属于那种在职妇女吧,可能压根儿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原来如此!……”谷川敬介低声怒吼。

“她所说的事业,也就是女人能干的吧。当然,像她那种人,是不喜欢开设老老实实的店铺的。我的感觉是,她要在一个很繁华的地方开设酒吧,做个女老板什么的。她有这种野心。当然了,她长得那么漂亮,一定会干得不错的。”

“也许就像您所说的那样。”

“她是不是把公寓和房子都卖了,作了资金呢?”

“也许吧。”谷川敬介冷笑着说。

“那么,她为什么背着所有的人,偷偷地搬走了呢?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是呀!……”谷川敬介点了点头,“那么,太感谢您了,打扰您了!……”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来。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满子把他送到门口儿。

“你今天不是开车来的?”满子好奇地问道。

“我把车停在前面了。”谷川敬介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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