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被剃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沈如年一脸迷茫的下了床,换好衣服梳洗之后出门。

院子里看不见人,但能听见低低的抽噎声,远远的还能看到几个相拥在哭的小丫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女子对自己的头发都很是注重,只有看破红尘之人才会削发为尼,不然是不会碰自己的头发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光头了呢。

等沈如年一问才知道,所有没了头发的小丫头都是偷偷在背后说过她坏话的人。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是有人在替她报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确切有哪些人说过她的坏话,怎么会有人这么厉害!

但她仔细一想,如果会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么只会是他,沈如年不用想,赵渊的脸就自动的浮现出来。

他怎么这么厉害,简直就是无所不能,连她没有提过的事情都知道了!沈如年有好多的问号搞不懂,站在原地发呆,灵鹊就抱着她的外袍披在了她在肩上。

“姑娘,咱们该走了。”

沈如年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得不说,她之前是很难过的,但苦于这里是王府她又只是个借住的,她想着息事宁人没有找她们理论,但她的心里一直都记着这事。

尤其是灵鹊因为她的缘故,最近也总是被人孤立,搞得她也很不喜欢这里,原本她就打算着,等下次皇叔再来看她,她就提出要搬出去住。

只是没想到赵渊会突然出手,直接就解决了她心里的烦恼。

沈如年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变坏了,她听到小丫头们被剃了头发,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开心,有种终于出了气的感觉,以前的她肯定不会这么坏,肯定是赵渊把她给带坏了。

刚这么想着就见管家过来登记,这些丫鬟被剃了头发,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后院了,于是她们便披着巾布包着脑袋哭着往外跑。

在看见沈如年的时候,还满脸愤怒的看着她,那恶狠狠的神情像是下一秒就会朝她扑过来。

其中最为年长也是与灵燕关系最好的那人,目光狠毒的看着沈如年,在路过她面前时,还想往她身上吐什么东西。

可惜她才刚张嘴,就感觉到侧脸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包在头上的布巾也顺势掉落,露出了光洁没有头发的脑袋。

那丫头尖叫着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头,而方才还站在原地的沈如年已经被人揽着腰到了几步外。

“她有没有碰到你?”赵渊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沈如年摇了摇头,她好高兴啊,好像每次她出事赵渊都会瞬间的出现,他就像是她的天神,无时无刻的守护着她。

赵渊见她确实没事,才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交给灵鹊,而后冷眼的看着地上的人。

“我让人剃了你们的头发,是不想见了血光,免得平白污了我妻儿的眼,可你们却不知死活非要往前撞,常福,将所有人都拖下去。”

他有的是手段让这些人生不如死,但这些腌臜的东西就不必说出来吓着沈如年了。

妻儿?沈如年难道不是王爷喜欢的女人吗?怎么突然又成了眼前人的妻子?

而且他看着通身的贵气不输王爷,甚至那压迫感更甚,这世上能越过王爷还能旁若无人出入王府的,难道是……

等到这会地上的丫鬟们才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剃头发不仅是惩罚,更是对他们的警告,只可惜她们读不懂这样的警告。

此刻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地狱鬼煞,让她们看一眼都觉得已经身在地狱。

“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求沈姑娘饶命!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求求沈姑娘。”

赵渊阴沉着脸,沈如年是他捧在心尖上宠的人,光是想到之前她被她们背后议论,眼底的寒意愈深,握着佩剑的手指微微发颤,他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暴虐的杀欲。

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轻轻的拉扯,透着寒光的眼低头看去,便见沈如年细白的手指正扯着他衣袖的一角。

“你不要和她们生气了好不好,好浪费时间哦,我们赶紧出去吧。”

沈如年漂亮的杏眼弯弯的就像是月牙,她的气在看到她们的光头时已经消了,比起让这些丫鬟受到惩罚,她更不希望赵渊生气。

不过是这么一个笑,就让赵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轻柔的捏了捏。

“好,都听你的。”

等到赵渊牵着沈如年出了院子,常福才挥了挥手,将这些没眼色还冲撞了主子的奴才全都带了下去。

丫头们慌乱的要跑,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个的都被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没想到拖到正院时,她们还碰到了熟人,一样被捂着嘴巴想要挣扎的灵燕。

昨夜她在房中的熏香内下了药,让赵晖烨不能动弹,这才如愿的爬上了床。

她以为自己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赵晖烨只能收下她,就算只是做个侍妾她也是愿意的。

可没想到赵晖烨早上醒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只有恶心没有丝毫的怜悯。

灵燕被他的眼神瞬间给吓清醒了,王爷虽然温文尔雅,可他的温和只对沈如年,并没有给其他人。

“既然你的心思活泛了,我也不好一直留你做丫鬟。”

灵燕听到这句,还有些许的小激动,难道王爷被她都打动,打算改变主意纳了她?

刚要庆幸,就听见赵晖烨继续道:“我许你出府嫁人。”

灵燕瞬间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难道昨夜的缠绵都是假的吗,他为何能如此的狠心。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王爷,求求王爷不要将奴婢嫁人,奴婢还可以替您监视沈姑娘。”

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的上前抱住了赵晖烨的腿,撕心裂肺的声声求饶,却被赵晖烨嫌恶的给踢开了。

“你也配提她?你最错的地方便是存了害她的心思。”

然后不再多看她一眼,披上外袍,直接喊人进来将她给带出去。

不管灵燕如何的跪地挣扎,都于事无补,外面站着个四五十岁的瘸腿管事,便是来领她回家的。

“小美人,不要叫了,王爷已经将你赏给我了,以后你便是我的婆娘了。”

灵燕所有压抑着的痛苦和恐惧在这瞬间都爆发了出来,她挣脱开束缚,朝着门外跑去,但在碰到门板的时候,又被里面的人给生生的拖了回去。

门在她的身后彻底的被关上,屋内是她绝望的嘶吼,但这一切在她想要陷害沈如年起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

沈如年在府门边碰到了赵晖烨。

他的神色阴郁,全然看不出以往的温和,但在接触到沈如年的目光时,又习惯性的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没有丝毫感情。

“见过叔父。”沈如年乖顺的上前行礼,赵渊站在一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照面了。

赵晖烨看见赵渊站在她的身边,两人一刚一柔十分的相配,刚压下去的怒意又开始汹涌,别以为他不知道,灵燕之所以昨夜会这么顺利上了他的床,肯定是赵渊在其中推动。

赵渊就是想要以此来恶心他,不过没关系,只要今日过去,赵渊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叔父不与我们同道吗?”按照计划,赵晖烨与赵渊是分别在东西两处城门。

但原先的计划当中并没有沈如年,如今临时加了沈如年,赵晖烨也改变了主意。

他要保护沈如年的安全,也想要亲眼看着赵渊如何的惨死。

“东面的粮仓已经交给了知府,我还是与你们同行,也好随时保护你们的安全。”

沈如年自然是说好,赵渊也不置可否,与他而言赵晖烨的存在并不重要。

唯有张燚很是担忧,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王爷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那他的计划岂不是也要受到影响。

看着赵渊扶沈如年上了马车,赵晖烨才翻身上马,张燚有些不安的上前低声劝诫:“王爷三思啊,到时难民暴动,您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属下实在是担心。”

“不必再说了,出发。”

张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队伍一路朝着西城门去,他们提早的净街,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就连商铺也都关了。

沈如年坐在马车上不安分,时不时的掀开布帘往外看,她不仅喜欢看,还喜欢分享给身边的人看。

“赵渊,怎么今日街上都没人啊。”虽然今日很热,但也不至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吧,真是好奇怪哦。

赵渊顺着她撩起的布帘往外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耐心的与她解释。

“今日布施,灾民一齐涌入城内可能会引起恐慌,也是怕有人趁乱浑水摸鱼的来领救济粮,所以才会净街。”

沈如年恍然大悟,既然外头都没人也没有小贩,那就没什么好玩的能看了,她无趣的放下了帘子,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过了一会,她才把目光落在了赵渊的身上,偷偷的看他的荷包,真的是有够丑的,她肯定能做的比这个好看。

但赵渊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荷包,每回看到他都带着同一个,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呢?

难道是个小姑娘给他的?沈如年也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来,更奇怪的是,她想到这个可能性时,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不仅喜欢她,还很看重别人,他也像喜欢她一样喜欢别人吗?

沈如年不止是不高兴,心里还有些酸酸的,她真是变坏了,居然想要让赵渊只喜欢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

赵渊一直关注着她,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人赃并获瞬间抓住了她在偷看。

以及她突然沮丧的神情,明明方才还很高兴的,怎么突然就耷拉着小脑袋了?这是瞧见街道上没人,不开心了?

“想逛街?等明日,我陪你逛夜市,再带你买糖画和花灯,好不好?”

沈如年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突然听见他说可以带她逛夜市,抬头诧异的咦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但可以带她去玩,她当然是开心的,甚至连伤感都来不及了。

“好啊,那我们还可以去放河灯。”

赵渊自然是满口说好,沈如年也不去看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了,拉着他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津津有味的说了一路,直到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常福掀开布帘,赵渊扶着她小心的下了马车,外面就像张燚所说的,站了很多的官绅与家眷。

看到这么多陌生人,沈如年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她不喜欢人多,更不喜欢这么多的陌生人。

赵渊感觉到了她的害怕,牢牢的握紧了她的手掌,手指紧紧地扣住她。

这不是两人头次牵手,却是头次十指紧扣,手指仿佛连着她的心,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能准确的传达给他。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沙哑,却比往日听着更美妙,尤其是两人还十指紧扣,瞬间就将她所有的不安都给抹平了。

等再仰头看他时,已经没有了慌乱,眼里只剩下清澈和坚定,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多的危险她都不怕了。

赵晖烨一眼便瞧见了他们紧扣的手指,原本扬起的笑容瞬间便僵在了脸上,他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朝着赵渊伸手恭请。

“臣已经为您准备了上首的位置。”

粮仓之前的街道也是清场了,只在对面搭了个微高的台子,周围是齐整的侍卫以及当地的官绅。

所有人都看出了赵晖烨去赵渊的恭敬,不免对这寒着脸的年轻人有了好奇心,是谁能让越王对他伏低做小如此恭敬的?

他们的心里都有了个不确定的答案,但都不敢相信,那位此刻不应该正在养心殿养病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等到赵渊站好,赵晖烨又恭敬的上前,“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此刻便能打开城门将灾民放进,还请示下。”

赵渊的目光缓缓从人群从扫过,他的近卫全程戒备的围在他的身边,台子左右站着的则是官绅们,最外面是杭州城的守卫。

“开仓,开城门。”

赵晖烨恭敬的福身,而后直起身子,往沈如年的身后移了半步,准备随时带她离开。

朝着张燚下令:“开仓,开城门。”

张燚明了,挥了挥手,粮仓大门在瞩目下开启,西城门也在一声吱嘎声中打开。

没有人发现,在阁楼之上一支暗箭反射出了丝丝阴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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