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36

冰冷的液体尽数泼到厉行脸上,出于本能自我保护意识,在凉意袭来的时候他下意识闭起了眼睛。

再睁开时,幽深的眼底已升腾起怒意,那是一个男人颜面尽失后应有的反应。

眼晴余光瞥到陈彪等人驻足。

厉行上前一步,看似粗鲁地抬手扼住贺熹的手腕,刻意扬声道:“米佧你闹够了没有?

究竟要我怎么样,啊?”

贺熹挣扎着欲甩开他的手,气急地吼回去:“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可能!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再缠着我了?

算我求你了行吗?”

话音未落,她转脸看向杵在吧台前的酒保,冷冷甩出三个字:“叫保安!”

“啊?

哦……”酒保被贺熹拔高的音量喝醒,他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发,扯着嗓子喊:“保安!”

“保安?

今天天王老子来我们也得把话说清楚!”

厉行似也被贺熹无情的声音喝醒了,眼睛里燃起了火,然而手上却控制着力道避免伤到她,他以一种不甘被飞的口吻质问:“现在觉得我不像个男人了?

还是你其实爱上了别的男人?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穿成这样,还喝这么多酒!”

奋力挣脱厉行已然松了些许劲道的手,贺熹这边气急败回地回敬:“你少干涉我的事,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完了,别在缠着我!”

那边厉行以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提醒:“小心!”

然后,四名保安涌过来。

于天池的员工而言,贺熹似乎就代表着萧熠。

尤其她又是个随和易处的人,只要见过一面,她就能准确地记得别人的名字,这份礼貌和尊重使得天池从上至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所以,哪怕这已经是今晚她引起的第二场骚动,他们依然乐于效劳。

适时的,保安挺身而出拉住欲靠近贺熹的厉行,质问:“这位先生,你要干什么?”

换作平时,保安连近厉行身的机会都没有。

解决他们,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不能展露身手去摆脱保安的钳制,那样无疑是给贺熹的任务提升难度。

可转念想到要她独自面对危险,厉行是真的火了,他渲泄般喝道:“我要干什么不需要向你们解释!”

话音消弥,保安几乎就要被他冷冽的气场震住。

胸臆间涌起一种叫心疼和为难的情绪,贺熹揉着手腕,冷漠地说:“我不认识他,请他离开。”

见状,职责在身的保安接口道:“先生,这位小姐的话你听见了,请你离开!”

“松手!”

假意挣脱不开保安的撑控,厉行一面被他们推搡向门外而去一面气急败坏地说:“米佧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仿佛一场闹剧落幕,贺熹烦燥地揉了揉暴跳的太阳穴,之后朝附近看热闹的客人吼道:“看TM什么看,没见过人分手啊!”

话音消弥,一只高脚杯被她使力砸在地上。

酒保彻底呆住了。

尽管对于贺熹并不了解,但通过接触,他一直认为贺熹是个性格跳脱可爱的女孩子,完全不该是现下这种泼辣的性子。

默了一瞬,他反应过来,误以为厉行是贺熹的“前男友”,而他一句玩笑话才引发了两人的矛盾。

作为导火索,酒保斟酌了下,抱歉地说:“对不起啊米佧姐,我不知道你们……”

“和你没有关系。”

酒保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贺熹打断了,她微恼而违心地宣告:“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我们我们的叫!”

酒保当即被噎得惟有点头的份儿,同时避开了贺熹具有攻击性的目光。

而他身侧的同事就比他多了个心眼,立马就给经理沈明悉通风报信了。

之后很快地,消息自然而地传到了萧熠那里。

贺熹本就是全场的焦点,现下闹出今晚第二次的花絮,难免有人对她议论纷纷。

惟有一个人,注视她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的妩媚的脸,竟然轻声笑了。

而这个人,就是因距离过近被贺熹泼出来的酒无辜波及的陈彪。

见陈彪不负所望地有了反应,贺熹微微松了口气。

她本能地抬眼,正视他。

三十八岁的陈彪身材壮硕,黑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但那双在贺熹身上打转的眼睛却将他打回了原形。

“男性本色”这句话,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米—佧!”

陈彪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贺熹:“很有味儿的名字,和人一样美。”

接过身旁小弟献媚般递上纸巾,他象征性地擦了擦溅到衬衫上的酒,“本不该过问米小姐的私事,可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士被骚扰,陈某真是于心不忍。

况且今晚一遇,也是缘份。”

这时,身旁的小弟俯在他耳边提示了一句,陈彪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到欣喜,他自顾自地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原来不是初次相见,难怪我看米小姐有些眼熟。”

尽管已经确定他认出了自己,贺熹还是表现出疑惑不解。

她皱起秀眉,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不是初次相见?”

陈彪反而故作神秘不愿言明,颇有大哥风范地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陈某愿意效劳。”

言罢,示意小弟递上名片。

陈彪虽然长相平凡,但还不属那种长得极讨厌的人。

当然,这得排除他锁定在贺熹身上色眯眯的眼神。

加上此时此刻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形似保彪的小弟,如此排场,在某些败金女眼中其实可以勉强算是个人物。

而依贺熹的打扮,她正好符合败金的标准。

地球果然需要拯救了,连“强盗”都有名片了,真真的明着骗。

贺熹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抬起头旋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而这一笑,看在陈彪眼里已经产生了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效果。

好色果然是陈彪致命的弱点。

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反应,贺熹不禁腹诽,或许这次任务的难度比预想中低。

然而,她的定论下得为时过早了。

就在一切看似顺利地进行,她即将搭上陈彪这条线的时候,使得任务受到干扰的居然是,萧熠。

陈彪不规矩的手还没揽上贺熹的肩膀,就被萧熠毫不客气地“啪”地一把打开。

站在贺熹前面,萧熠脸色沉沉地道:“陈先生,我似乎提醒过你,天池场子太小,容不得您老这尊神。”

上次已经被因为贺熹被萧熠以不小心之名泼了酒,看现下的情况今晚似乎也很难得手。

陈彪原本挂着笑的脸也立时冷了下来,他微抬手制止小弟上前,不客气地说:“萧总,你打开门做生意,我陈彪来是给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萧熠冷笑:“我亲自来请你出去也是给你做足了面子,陈先生别逼我打你脸!”

抬眼看向神色愠怒的贺熹,他冷声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是我萧熠看上的女人,谁也动不得!”

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陈彪嘲疯地大笑,笑够了,他以挑衅地口吻反问:“哪条宪法规则定你萧熠看上的女人我陈彪就动不得?”

深怕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不无得意地夸口道:“天子脚下,我陈彪或许还算不上个物件。

可在这A城,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陈彪就是干个杀人放火的事,也没谁管得了。”

这是铜墙铁壁的中国,你当是你娘家还是婆家?

NND,干坏事你还觉得挺有前途!见陈彪如此嚣张,贺熹都破功了,控制不住地在心里暴了粗口。

相比贺熹的愤怒,萧熠倒也不恼。

抬手耙了两下头发,他附和着吹捧道:“那是,听说陈先生十岁操社会,到哪儿都是如走平地。”

见陈彪一脸得意之色,他敛了笑漠然地说:“不过,到了我萧熠的场子,就得行我萧熠的规矩!”

言语间,从他身后忽拉一下上来十名身材高瘦的保安,个个目光如炬地盯着陈彪等人。

“小弟没陈哥的本事能在道上混得开,我能力有限,只想护着我的场子别被砸了,女人不被抢了。

所以陈哥还是别为难小弟。

如果只是坐下喝两杯,我还请得起。”

略顿,萧熠以看似商量实则威胁的口吻道:“如若不然,萧熠只好得罪了。”

如果连他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都听不出来,枉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

陈彪的脸色陡然沉下来,他轻蔑地回敬:“那我倒要看看萧总要怎么得罪我!”

萧熠的出面贺熹可以理解,毕竟他曾因为自己和陈彪冲突过,足以证明两人关系非浅。

可他此时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如果不适时收敛只会令局面恶化。

为免计划前功尽弃,贺熹只好在萧熠有所回应之前打着哈欠抢白道:“二位慢聊,米佧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她抬手向酒保:“麻烦把外衣递给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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