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悲伤吧!”的巨大标题下,眼泪濡湿脸庞的A子照片占了整个版面。不仅报纸花了大篇幅报道,连“真幌市特讯报道”上也炒得火热,一时间内独占了大部分电视节目头条。

浓妆艳抹的A子眼睑已经哭肿,嘴中叫嚣着复仇,不对,是发誓要逮捕犯人。完全是一副女主角派头,宛如圣女贞德般。然而不可思议的是A子之前的歇斯底里并未出现在电视画面和新闻报道中。除A子和见処少年两名当事人之外,报道只让人感受到周遭邪恶的视线以及充斥着不怀好意的见解,这令天城感到莫名光火。

由于葬礼以及媒体的穷追猛堵,天城再次和悲痛欲绝的A子以及见処少年说上话已经是4天以后了。

“看上去还蛮有精神的。”

眼见嘴唇鲜红的A子一口气喝干营养饮料,天城安心了下来。A子扩散的黑眼圈就连扑粉也掩饰不住。然而,话音中透露出干劲活力。生命力仍然很旺盛。

“我必须拿得起放得下,尽快投入到复仇中去。或许你觉得我已经被悲伤疲劳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吧。真是太天真了!你当我这几年作家白当的么。这个怎么比得上杂志的催稿。如今掉掉眼泪就能博得大众的同情和温和的视线,但不管你怎么哭闹,截稿日依然无情地一步一步逼近。”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可见処少年似乎无法如此简单地转换心情,一直郁郁寡欢。不仅表情,邋里邋遢的样子中往日的青春活力消失得荡然无存。

“之前都是隔岸观火,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认真起来了。不然在珠代的灵前可无法做出交代。明白么,忧君?你也要比之前更鼓足十倍干劲来协助我啊。”

“要十倍啊?”

“加油吧。我们不是好伙伴么!”

像是为了激励天城给点福利般,A子贴近天城说道。别说三十公分,根本就是零距离接触嘛!

天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了,了解了。”

最终天城还是垂下双眼认命了,并残酷地意识到耿子的指摘说不定是正确的。但为什么就一定要勉强自己和别人双目交汇呢。不这样就传达不了心意吧。

“后来我也想过了哦,为什么这次放置的是真幌兽。”

把低头踱来踱去的天城当作细纹雕刻般无视。A子自顾自地突入核心。

“真幌兽作为传说中的动物,可以说是龙的替代品。”

“辰么?”

“对,当然龙本身也是从中国传入的,而辰恰巧又是干支。”

“但这样的话留下中日龙队的球帽不是更让人容易理解么。不止龙,麒麟,獏也是中国传说中的动物。仅这样无法确定代表的就是龙吧。”

“说的也是。”

令人意外的这次A子爽快地撤回了论点。

“唔,可从之前的例子类推,这次也应该会和中国有所关联啊。如果和源义经交换一下,换作是真幌兽从中国传入日本,找得到有记载这类传说的书籍的话就好了。”

A子以食指抵着额头说道。是认真呢还是开玩笑,太过悲伤或者只是一种掩饰,真令人感到困惑。见她这个样子,天城后脑勺的齿轮和其他齿轮突然咬合了——分管语言和感情的齿轮直接连接在了一起。

“拘泥于中国也行,但通过‘中国产’的弃置物真幌KILLER想要传达的究竟是什么信息?A子老师,我想要知道的是这部分。现今已经赔上11条人命了啊!!!”

不自觉天城的说话声大了起来。A子睁大濡湿的羽色瞳孔,吃惊地看着天城。和前天耿子的表情很相似。虽说现在和那天的状况全然不同,但对他人从不保持互助之心的自己来讲这实属罕见。这是他使用另一处完全不同的脑细胞进行冷静分析的结果。

“算上珠代的话已经十二人了。”A子立刻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你和那种程度的记者一样只会愤慨生气么?亏我还一直认为你是个很淡定的人。”

A子的眼神流露出遗憾之情。给人一种感觉,天城这边表现出来的才是一种令人困惑的“不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是太过悲伤还是只是一种掩饰”的姿态。

“为什么我……”天城想要开口反驳却勉强忍耐了下来。只要说出口就会演变会争吵吧。然而自己仅是A子的保镖,并没有朋友的立场。

“不要别开视线,好歹试着说些什么啊!”

说了肯定会吵起来。说了肯定吵起来。边凝视着地板上的瓷砖,天城如咒文般内心不停念叨着。

“算了,今天就我和见処少年两人搜查好了。你不跟着来也没事,天城刑警。”

A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脚后跟咔哧咔哧用力敲击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内。

十月十日,珠代头七的翌日,真幌KILLER犯下了新的杀人案。以“电子即神秘”的流行语而闻名的阿斯托洛电机——真幌技术开发新区的中心企业——的本社工厂空地上发现了一具左耳被烧毁的遗体。只是这次凶手又再次使用了汽油,尸体旁放有一本精装单行本,像是为了夸耀似的书页摊开,书脊朝上放置。

正是刚刚在上周发售的暗云A子的新书——我的侦探老婆8图卜鲁格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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