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把脸埋进他颈窝把自己放沉了一会儿。

忽然抬头, 皱着鼻尖嫌弃:“你还抽烟。”

她用力吸了吸,果然又闻到若有似无的薄荷烟味萦绕在鼻尖。

谢行被她突如其来的嫌弃弄得有点懵, 无意识啊了一声。

才想到刚才从房间过来的短短几步, 他确实倚着走廊护栏点了一根。

有时候抽烟倒不是因为有烟瘾, 比起她, 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

说起来不太好意思, 是因为紧张。

看着猩红一点在指尖明明灭灭,烟气腾空缭绕,最后消散在夜色中,心突然就沉静了。

这会儿像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他挠了把头发认错:“下次不了。”

“哦, 下次。”裴芷拍掉他无措举着的手, 眯了眯眼。

“……你不喜欢闻,我现在就去换件衣服。”

谢行觉得不够, 说完追加:“再洗个澡。”

“也不是那么讨厌吧。”

她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一会儿重新组织语言:“就是, 你才二十一哪儿那么多烦恼,要抽烟喝酒的。”

裴芷说完这句索性收回腿,跪坐在自己小腿上。手随意撑床边,往后仰一点儿,再抬高下颌用这个角度观察他。

总结道:“会容易变老的。活得快乐点儿, 少年。”

“你说的。”谢行突然道。

“是啊。怎么了?”

两句好脾气,他就欠身贴了过来,眼底星星点点跳跃着火焰, 像要把她融化。

“那我想亲你。”

一想到吻你就觉得快乐。

想边吻你边听你压抑不住的急促喘-息。

独属于少年的肆意直白,想便是想了,不遮不掩,不闪不躲。

那句不行在脑海里冒了个尖儿,囫囵到嗓子眼。还没吐出来,她就感觉到手腕上受到一股力。推搡着她歪歪斜斜往后仰。

她还跪坐着,受力往后仰倒的时候,感觉到脚心情不自禁绷直触到了后腰。身体像一张紧致的弓,延伸到了极致。

于是完全是不能自己地,身体本能往上拱了一下。与黑色冲锋衣贴到了一处。

他的手按压在她手腕上,举过头顶贴着被面。这张快要断弦的弓就绷得更紧了。

挺别致的姿势。

也挺高难度的。

裴芷觉得自己不是舞蹈科班出身,实在是浪费这副身体的柔韧度。换成旁人……

这种时候,脑子里竟然想到和江瑞枝一起上瑜伽班的时候。江瑞枝每每被老师一对一指导,都会杀猪般嚎叫着二十六岁的老少女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都快暧-昧疯了,她突然开的这个小差却叫人没忍住笑了场。

对着他黑沉的眼眸,情难自持地噗嗤一声笑出声。

“哎,不是。”

她一笑,肩线也跟着抖,“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一个没折好,我现在就断这儿了。”

“我给你接起来。”

谢行腾出单只手,辅助似的托了托她的腰,像是对她破坏气氛不太满意,还刻意往上捞了一把。

“舒服点儿了没。”他平直着语调问。

“不舒服。”裴芷微扬下颌,“拉我起来。”

“就——”

就字起头,裴芷就猜到他会小孩子脾气说就不。

但没听到后边那个字,只听到砰砰砰敲门声。

她朝谢行看了一眼,才偏头去看房门。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除了你从来没人大半夜敲过我门。

他也对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表示愕然。

愕然过后,就像捉到了山里的男狐狸精,嘴角不愉快地耷拉下去。

两遍敲门声过后,裴芷清咳一声,问:“谁?”

“哎,哎?”

四声调紧接着二调。唐嘉年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姐,你还没睡呢啊?那我想问问,你见着我哥了么。”

嗯。见着了。

正在我上边趴着。

裴芷扫了一眼某人沉得快要下暴雨的脸,啊了一声:“没见着。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

他在门外说,“就我今天随便和他聊了两句,他也没表示,拿了烟说出门抽烟,这么久没回我还挺担心的,出来找找。这山里边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真是天真可爱又不自知的新时代好少年。

裴芷觉得一定是这个怪异的姿势,不小心戳到了她藏在哪儿的笑点。刚才想笑,现在更想笑。

肩膀抖了几下,她憋着蹭蹭往上蹿的笑意。

再扭头去看谢行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他压低腰整个人伏了下来。

他磨着后槽牙,用气音在她耳边说:“让他滚。”

裴芷快要笑出声儿来了,用口型对他比——就、不。

门外唐嘉年还在惆怅:“哎,姐。你、你真不知道啊?”

裴芷特别好奇,唐嘉年这种傻白甜性格该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能保护得这么好成功长到二十没被玩儿死的。

傻吧,是真的傻。对身边人也是掏心掏肺得好。

但不是那种一点儿也不通人情世故的傻。

裴芷估摸着唐嘉年现在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一定在猜谢行确实来找了她,所以铆劲儿想试探她。

但完全忘了多考虑一步,要是人真在她房间,他就这么在门口耗着,回头会不会被秋后算账无情分尸。

裴芷拉长音调,懒洋洋回:“我哪儿知道,我都睡——”

了。

最后一个字之所以没说出口,是因为唇边突然沾上一种熟悉的,冰凉又细腻的触感。

他威胁无效,一低头把自己的唇印到了她唇角。

裴芷从嘴边冒出个我字,条件反射想学唐嘉年的惯用口头禅骂一句。

但经典国骂的下一个字依然没能成功出口。

他像掐准了时机,在还保持着“我”的口型时,舌尖贴着唇缝钻了进来。

没有横冲直撞,而是慢条斯理地,浅尝辄止地,带着试探逛了一圈。

语言功能好像暂时失灵了。

那张绷紧的弦倏地软绵绵下沉,腾空的腰身往回落。肌肉拉伸到极致,明明就酸得腿都要断了,却一点儿挪动的气力都没有。

她仿佛看到了更迭的梦境。

看着少年长睫微微颤抖,一点点逼近。鼻梁高挺擦着她的脸颊。用小狗一样渴望的眼神无声问她: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渴望是真的,但包裹在底下的欲-望才更真实。

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亲吻时暗藏在眼底不知餍足的风暴。在某些特定时刻爆发出的强硬,是会让人软了身子的。

她习惯了接吻闭眼。

但此时,却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双手还被扣在头顶,连推搡的余地也没有。

他像是试探完了,恋恋不舍退出,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尖,声音带着喘息不怎么匀称落在耳边。

“他再不滚……就继续了。”

与此同时,唐嘉年在门外又哎了一声:“姐,你怎么突然没声儿了?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啊。”

声音贴着门缝往里钻。

他像是整个人趴到了门边。

实打实的,偷-情的禁忌感不打一声招呼猛地蹿了出来,在她体内东敲敲西撞撞。

“我、说。”

裴芷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心虚时说话气势不减:“不、知、道。我、睡、了。”

这次唐嘉年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明明扬高了却像是一团棉花。软软绵绵没有气力。

他摸了摸鼻子,往外走了两步,像想到什么又趴回来:“姐。哎,姐,你还在吗?”

阴魂不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

裴芷绝望地闭了闭眼,想把床边的铁皮凳摔出去。

闭眼的那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她唇间舔了一下。淡淡的烟草味带着薄荷凉意又钻了进来。

恨不得让人怀疑,唐嘉年的阴魂不散是故意安排好让他发挥的。

裴芷偏过头,他也追着吻得深入。

明明只能算一个人的发挥,却缠-绵出了不死不休的气势。那道房门外的世界,仿佛在予取予求之间碎片化似的飘远,都与他们无关。

少年直白又大胆。

情深意浓时缺了考虑,也或许是气氛好得让人记不起门外还有喝冷风的围观者。只是出于本能,沿着山脉起伏轻轻一握。

随着她终于没忍住从唇边溢出的哼气声,他像是触电般猛地挪开手,唇也离开半寸。

掌心压在她唇边,捂着。

另一条手臂随手捞过枕头狠狠往门口方向砸去。闷着一声着地,凌乱脚步声响起。

他沉着的情绪终于没崩住,骂了一声操。

唐嘉年在门外手足无措来回踱了两步,中途静默的半秒,听到里边传来咬牙切齿的怒骂。

“滚。”

谢行大多数时候脾气确实不够好。

从唐嘉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一起长大的那些年应该没少受折磨。

大概家里有一个性格差的,就会互补一个性格好的。

唐嘉年就是那个互补。

互补唐选手能忍受易燃易爆谢选手这么些年,理由也是特别纯真可爱。

据说是小时候长得一脸好欺负,在学校全靠谢选手撑腰。几个高年级的混混盯着唐可爱敲诈,被谢选手一砖头拍得头破血流。

这些小道消息都是这两天因为脚踝肿着上不了山,坐在堂屋里边修图,边和唐嘉年胡天海地聊来的。

经过混乱一夜。

两名当事人还能泰然处之,没想到最尴尬的是撞破奸-情的唐嘉年。

谢行不用说,他这样满身桀骜气的小朋友不知尴尬为何物。就是很烦,心里的烦躁一阵盖过一阵。

他特别想拎着唐嘉年的耳朵问,隔着门板有没有听见她哼哼。

而裴芷其实也没有太尴尬,她现在说实话,脑子里那根弦拧上之后,突然有点儿放飞自我。起码还在祁山时,是这样的。

所以三人之间的尴尬,似乎非得要有一个人承担似的,全压在了唐嘉年身上。

这种尴尬无声无息萦绕,一直持续到回陵城。

不过离开陵城十几天,从机场出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最直观的就是,手机满格的信号。

知道她今天回来,裴芷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江瑞枝的电话。密闭的车厢空间,江瑞枝兴奋的声音荡气回肠。

“我怎么就那么想你呢,啊,宝贝,我真的好想你。你要不要直接来杂志社?”

车是唐嘉年去祁山之前停在机场的。

裴芷按着话筒位置问唐司机:“我们去哪儿?”

“姐,你想去哪儿。”

唐嘉年还在庆幸回到陵城等于回到主场,不用被迫承受浓浓压迫。偏头看了一眼谢行,才道:“机场回市里先经过静远区,我先把我哥放下。然后你想去哪儿,我就送你到哪儿。”

似乎是听到这边的说话声。

江瑞枝问:“哎,你跟谁一起呢?唐嘉年?正好啊,叫上他。这几天被你折磨得挺惨吧,晚上泡吧带上他一起玩儿。”

裴芷愣了一下:“啊,泡什么吧?”

“就上次那个。”江瑞枝笑得意味深长,“池颜充了金卡会员,不去白不去。”

“啊,上次那个啊——”

裴芷下意识往谢行的方向看,他无比投入地看着手机,像是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似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很不幸,手机拿反了。

“怎么样,去不去?反正已经预约了,多一个唐嘉年也无所谓。”

“我问问。”她笑。

挂断电话裴芷曲指扣了扣驾驶座后背,问:“你江姐姐叫你晚上一起去泡吧,去么。”

“啊?我啊?”唐嘉年虽然受宠若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不——”

“去。”

手机颠倒的那位突然开口:“他去。”

唐嘉年张嘴啊了一声,有点明白过味来。

有人没被邀请,小肚肚里正在冒气儿。

知道自己乱发脾气会被厌烦,正收着一身毛躁曲线救国,派他往那儿一坐,时时刻刻提醒表嫂,野花没有家花香。

唐嘉年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到位,立马改口:“对,我去呢。江姐姐请客,我必须去。”

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下。

车子路过静远区,先到谢行家楼下。

唐嘉年把车挂到P档,去后备箱取完行李也没见后车厢有人下来,他在边上探头探脑,想叫又不敢叫。

看唐嘉年小心翼翼的样子,裴芷好心提醒:“你不回家啊?”

谢行终于没再对着手机,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小指,闷声说:“有人始乱终弃。”

裴芷被阴阳怪气一脸,故意问:“……谁啊。”

“谁问谁有数。”

他扳着她其中一根手指,清数罪状:“当年上了十九岁的我,也不负责。”

扳第二根手指:“前几天,和我接吻。爽完把我赶出房间。”

扳第三根手指:“现在又不认账。”

扳第四根手指:“连个名分都不给。”

扳第五根手指:“还要去泡吧,看野男人。”

一只手扳完,倾身去抓她另一只手。

裴芷早有准备,把另一只手藏在背后。于是眼神和他直直撞上,撞进少年幽深的黑眸。

“为了看野男人,到楼下也不愿意送我上去。”

他偏头,神色淡淡:“啧。”

手刚搭上车门把手,另一边车门先一步打开。

裴芷扶着车门下车,往里看了一眼:“还要不要送了?”

“要。”

他感觉世界都亮了。

唐嘉年把车倒回车库,裴芷先陪这位不太好哄的小朋友上楼。

距离她上次过来有段时间了,客厅里的陈设和那回一模一样,连倒在沙发边的纸箱还是当初随意扔在那儿的样子,无人怜惜。

谢行路过客厅穿进小吧台,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再回来时,可能是嫌箱子挡了路,随意踹到另一边。

显得一叠七零八落的纸箱格外可怜。

本以为送上楼就能把人哄好,没想到只是起了个头。他这杯水放下的意思昭然若揭,再坐会儿,不然还气。

行吧,反正时间尚早。

裴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若有似无飘过那堆纸箱,问:“放好久了,要收拾么?”

“哦。我一会儿收。”

上回她多嘴问一句,他就把纸箱从电梯口搬回来。

这回再问一句,他才想到要收拾。

裴芷只记得是些国外寄回来的东西,随手捞过一个仔细再看,视线落在寄件人抬头上才明白他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

抬头都是谢云川和唐婉工作室。

看样子都是奔波世界各地时,顺手给寄回的礼物。

裴芷把东西摆回原处,想起在这之前也有不少这样的礼物,都被他原封不动扔到了不知名角落。

她抿了口柠檬水,问道:“还是不拆啊?”

“嗯,没什么意思。”他答。

确实没什么意思。

也没谁家父母会抛下一点点大的小孩儿,只在乎工作。一会儿关爱山区留守儿童、一会儿为非洲小朋友捐款发声,忙得满世界飞做公益,陀螺似的停不下来。

倒是本末倒置,抽不出一点时间来关心家里这位留守儿童。

就这些礼物吧,也不走心。

谁会给未成年的儿子送手工烟斗的。疯了吧。

谈恋爱那会儿,谢行愿意跟她说以前家里的事,她也愿意听。

那个不小心烫伤自己不在乎痛,倒是在乎自己做错事爸妈不回来的小孩儿懂事得让人心疼。

而后又叛逆得让人心疼。

她帮他把歪倒一地的纸盒都理好,问:“准备放哪儿?”

“就——”他想了一会儿,“储藏室吧。”

他家储藏室得占了一间客房大小,里面好几排亚克力透明架整整齐齐罗列。有点儿像图书馆藏书室。

但他更讲究,还给每个置物空间顶头装一盏筒灯。

灯一打,更像博物院。

裴芷帮他把纸箱都搬进去,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打量这间储藏室。

这间房间她以前基本不会来,没什么印象。

一扭头看见靠墙的玻璃柜里单独挂着把黑伞,伞褶叠得一丝不苟,木纹柄倒是像保养不佳似的外漆斑驳脱落。

由于占据的空间特别大,尤其引人注目。

从他固有的摆放习惯来看,随意丢在墙角的属于不太重要的东西,比如那堆新进来的纸箱。安放在置物架上的各有价值,占着置物架空间越大,越是贵重。

她有些好奇,多看了两眼。

见谢行顺着她的目光一起望向那把黑伞,她很坦诚地吐槽:“恕我眼拙,这怎么看着像便利店二十五一把的天堂伞。”

“是不是二十五我不知道,但——”

他顿了一下,从伞上挪开目光落回她身上:“极有可能是的。”

裴芷没反应过来:“啊?”

“你的。”他叹了口气,说,“这儿有人始乱终弃,连第一次借我的那把伞都不记得。”

看她一脸惊愕,又愤愤咬着重音:“连定情信物都不记得。”

怎么就定情信物了……

而且,那把伞第二天就还了吧。

时隔两年,裴芷觉得自己的记忆产生了偏差。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我记得你还了啊。还跑那么远,跨两个区还的。”

言外之意——像个傻子,所以应该不至于记错。

“还你的那把是让唐嘉年照样子买的新伞。”

他把手搭在后颈处,一脸不爽地揉了一把:“姐姐那时候一点都不关注我。这都没发现。没良心。”

“……”

裴芷还没从随意借出去一把伞被人珍藏这么多年的事实中缓过来,想了想:“不是,那时候我们都不算认识。我要是那么关注一刚成年的小朋友,我是变态吧?”

“那你还上了呢。”他直白指出。

“……能不能闭嘴。”

“我在帮助你正视自己的问题。”

裴芷拢了下衣襟往外走两步,突然止住:“我觉得你也得正视一下你的问题。”

“嗯,我有问题。”他开始认真剖析自我:“我不该一接吻就硬,让姐姐有可趁之机。”

“……等、等等。”

“也不该那么大,每次总弄得姐姐哭。”

“求你闭嘴。”

“更不该心软,姐姐一哭一闹就想着再给一次。”

“你才是变态吧?”

裴芷没脸再听他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捂着他还欲喋喋不休的嘴按在门框上,威胁:“一会儿唐嘉年上来,你再乱说,你就死了。”

“哦。”

他被捂着,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一说话温热都扑在她手心,带着潮气。也无所谓被威胁,把她的手往下拉一点儿露出自己的唇,在她指尖来回蹭着。

突然喊她:“姐姐。”

“干吗。”

他沉默半晌,突然道:“回陵城了。”

裴芷缩了下手指,有点儿痒:“……嗯。”

“那你还会不理我么。”

他问得很小心,尾音轻飘飘的,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存在他心底,对突如其来的好转依旧不安。怕随时,会因为身边的一些人和事,影响她的决定。

这是他们在一起时的陵城,也是他们分手的陵城。

裴芷有一瞬晃神,手指上细腻柔软的触感很快把她拉回现实。

她坚定摇头:“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是二合一!!看字数!!!

我又lay了……第四次(题外话:姐妹们取CP名都好有味道,芷定行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金主爸爸:

pearl扔了1个火箭炮、也_晕晕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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