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和父亲住在一个院落,父亲住东边的两间房,他是住西边的两间房,可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来到父亲家躲在炕上便开始说胡话。陈庆林知道他这是被吓着了,又不便说出在树林坟地中看到鬼的事,怕老伴和儿媳妇害怕。这样到了天亮,儿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不过像得了一场大病,整天待在家中不敢出屋。而陈庆林虽然也受了一些惊吓,但回到家后就好了很多。不过到夜里他不再敢到野外了,生怕他的眼前再出现那两个鬼。

这天,陈庆林正在院中放养前些日子出生的小羊羔,村中德高望重的齐老汉来到陈家,他已八十多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解放战争时,当兵的他立过两次战功,后来因负伤复员,在村上当过干部,在公社也当了多年文教助理和副主任。退休后,他在家前后院种些果树,每年以料理果树为乐。

“是齐大叔来了,快到屋里坐。”陈庆林看到齐大叔来,便将他让到屋里。

到屋后,陈庆林的老伴为齐老汉泡了茶。齐老汉说:“我听村中人说你们爷俩前一段时间从他舅家回来,夜里走路被什么追着了,陈铎还生了一场病?”

“陈铎是生病了,但没有被什么人追。”

“那是被‘鬼’追着了?”

陈庆林看着齐老汉有些疑惑,“我们全家都没有往外说这事,您怎么知道的?”

“全村人都知道了,我才听人说的。你向我说实话。”

“大叔,我本来不想向大家说,怕大家恐慌。既然您老都听说了,我就说实话吧。”

于是,陈庆林向齐老汉说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齐老汉有些吃惊。

“是真的。”

“唉,一定是你们喝酒喝多看花了眼,或是产生幻觉。我当了几年兵,多次上过战场,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从来没见过鬼。一定是你们产生幻觉了。”

“齐大叔,我说的全是真的。那两个鬼穿的虽是白衣服,但很别致。领口是圆的,还扎着白色腰带,戴着三角形的帽子。我去过海拉尔那边的鄂温克旗,似乎就是他们那种穿戴,只是全身都是白色的。”

齐老汉顿了好久,然后说:“那两个鬼穿的服装是辽代的。我查过一些书籍资料,知道那时契丹人的服装多是长袍,冬天以皮制品为主,领、袖、前襟等到冬天多为白色毛皮,夏天为普通长袍。一般都是左衽、圆领、窄袖。袍上有疙瘩式纽襻,袍带于胸前系结,然后下垂至膝。长袍的颜色比较灰暗,有灰绿、灰蓝、赭黄、黑绿等几种,纹样也比较朴素。贵族阶层的长袍,大多比较精致,通体平锈花纹。契丹称辽后多被汉化,有的与汉人穿的衣服一样了,那时出现的白色服装则极少。”

“这么说,我们见到的是辽代的鬼,那片坟墓也是辽代的坟墓了?”

“你说一下那片林子的具体位置。”

“距张家沟不到一公里向北的那条林带。”

“那条林带中有多处古墓呢,你们见到坟墓也不稀奇。不过,你说的事太离奇了,我活了八十多岁,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大叔,我真的不想说出此事。我们根本没有向村中任何人说过,您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你儿媳妇到我家借药壶,说给你儿子熬药。我问你儿媳说陈铎怎么病了。你儿媳说前几天给他舅家帮工夜里回来,你们俩遇到坏人了,吓着了。我这不就过来看看嘛。”

“原来是这样。”陈庆林很后悔,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是自己以为人家知道了,才说出来的。

“陈铎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夜里可以睡安稳觉了。我想过几天就会全好的。这孩子平素胆子最大,这次我们看到的是真的,所以才被吓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陈家的院中走进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原来是陈铎的好朋友,本村的胡二。他听说陈铎病了,特来看看。还没等走到陈铎的屋,他看到陈庆林在屋内的窗户叫他,他便先来到陈庆林家。

“我听我姑说陈铎病了,便来看看。”来到陈庆林屋内,胡二说。

“是病了,不过这几天好多了。”陈庆林说。

“怎么病的?”

“这不,刚和你齐爷爷讲完。”陈庆林便将在林带的坟地中遇到鬼的事简要地讲了一遍。

“真有这种怪事?十几天前,东屯的刘大胡子,人称刘大胆到杨家岭去办事,夜里回来也是走到那片坟地歇的脚,那天月光也很亮,发现坟地里有动静,他急忙趴在树丛中向坟地观看,发现坟尖上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白色的脸,看不到面孔,耳朵两边各垂下一缕白色的长发。那个人手里好像拿着个什么,走出坟地,然后向北走去,转了一小圈又回到那个坟尖,瞬间消失了。平素刘大胡子在村中胆子是最大的,这次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冒冷汗,等那个白人消失半天,他才连忙起身沿着树林边的小路向南跑。到家后,发现两只鞋都跑丢了。接着他也是病了好几天,找医生开了些镇静药吃,这两天才见好。”胡二说。

“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齐老汉更疑惑了。

“自刘大胡子遇到鬼后,不仅全村人都知道了,连杨家岭那边的人也知道了,所以到了夜间,人们宁可走大道多绕些路,也不敢走那条林带了。”胡二说。

“白天也没有人走那条林带吗?”齐老汉问。

“自从那片坟地出现鬼后,白天也没有人敢走了。说实在的,那一带种了很多树,四周又是一人高的庄稼,本来就有些阴森,白天走那条路都有些心慌,夜里就更没有人敢走了。”胡二说。

“小伙子,你相信有鬼吗?”齐老汉问胡二。

“我不信。但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刘大胡子如此胆大的人都吓病了,我不得不信呀。对了,这事出现的第三天,村上知道这事后,村长带领几个民兵白天去过那片坟地,什么也没发现。村长说,刘大胡子一定是看花眼了或是喝酒喝多了,他叫人们不要相信这些,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那是自己吓唬自己。但是,至今仍是没有人再敢走那条路了。”胡二说。

听完他们的叙述,张剑锋决定去东屯找那个叫刘大胆的人。

在高所长和杨村长的陪同下,张剑锋他们来到东屯,找到了刘大胆,他叫刘大哲,今年不过四十岁,脸上却长着浓密的黑胡须,故村里人常叫他刘大胡子。见到警察来问他曾遇鬼的事,他开始否认此事。但在村长的劝说下,他还是说出了那次遇到鬼的事情。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张剑锋问。

“警察,我刘大胆从不说瞎话,这你可以问问村中的人。”刘大胆激动地说。

“我们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敢和我们一起去你遇到鬼的那个坟地看看吗?”张剑锋说。

“有你们,还是大白天的,我就不害怕了。走,我给你们带路。”刘大胆说。

于是张剑锋他们一行人向那片墓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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