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姆为了保险起见,又看了一次文件,“没错,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们将在克拉科夫集合,然后被带往安置营地,就跟我们一样。”

“跟你们一样?可你们是犹太人。”妈妈无法掩藏她难以置信的语调。

哈伊姆并没有介意妈妈的言论,他答道:“我觉得这只是一种临时的手段,为我们提供工作和养家糊口的途径,直到战争结束。我相信现在欧洲各地的人都被送往这样的营地,犹太人和外邦人都一样。不管怎么说,这段旅程中我们会一直同行了。你还是不愿和我们坐在一起吗?”

“过来吧,妈妈,这里还有很多位子呢。”我招手示意妈妈也坐过来,但她拒绝了。而尼古拉则毫不犹豫地跑过来,坐到了那个小女孩旁边。他们立刻玩在了一起,好像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一样。那个男人的妻子,果尔达,再次恳切地邀请了妈妈,于是妈妈不情不愿地加入了我们。

就这样,我们大伙儿成了朋友,漫长的旅途也变得愉快多了。每当列车停下来补给燃油和清水,或者是进站的时候,我们两家人都会迅速地分开来,没有事先招乎,也无需任何解释,就是担心会有其他人走进这个车厢。而当列车重新出发后我们又会很快坐回一起,一种看似不可能的友谊纽带就这样形成了。

这家人准备得比我们充足,他们随身带着点心,也毫不犹豫地跟我们分享了这些吃的,尽管只有小尼古拉不受礼节规范的束缚,能够一心一意地享受他们的好意。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

夜幕降临,列车轰隆隆地穿过寂静的乡村,我们两家人之间渐渐越来越坦率了,最后,即使是妈妈也能放松地和对方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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