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吃了顿不早不晚的丰盛大餐,四月一日空兮直接睡倒在饭桌上。

不停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能好好的休息上一会儿她累坏了,小小的身体倚进橡木椅子里,四月一日空兮安稳睡着的身体无意识地开始往下滑,然后在她眼看就要滑下椅子的时候被安岛熏一把截住。

他托着她的肩窝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推开椅子走出餐厅,在迈上楼梯的时候不忘回头冲着三百磅微笑:“那么柯金先生,我先带她上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安岛含笑瞟了一眼满是狼藉的餐桌,礼貌的冲他点头致意过后便淡定的转身上楼。

“…………”

三百磅人妻魂苦逼到死柯金先生默默的注视着她们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在拐过了楼梯拐角之后无声的隐没在一片昏暗之中……

他忽然就有点儿想问这种仿佛进入了喂养模式的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尼玛角色错误了吧他不是保父是绑匪啊!=

四月一日空兮这一觉睡得依然不好,好像是朦朦胧胧的进入了半冬眠期的动物。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被腾空抱起,走了一段路之后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她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看到安岛熏帮她盖上被子,细致的眉眼间满是缱绻的温情。

四月一日空兮脑子里怔怔的,微微动了动眼睑,可是眼皮却沉重的仿佛注入了千斤的水银一般无法抬起来分毫。

然而在那一刻,少年的轮廓却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微笑着宠溺的,耐心陪她聊天的,欺骗的时候眸子里会带着阴影的,说起那些曾经的繁杂的充满荆棘的过去时平静安然到让人心惊的样子。

那种丝丝缕缕都牵扯着痛感的,分分秒秒都让人意欲死去的感觉,四月一日空兮是了解的。时间如潺潺流水一般匆匆滑过指缝,七年的时光里,对于那些她从来没能做到真正释怀过的事情,他却能够将情绪深埋于心底不掀开给任何人看。

四月一日空兮脑子一直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是不是梦里听见安岛熏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想要回应,眼前却无论如何只剩下一片黑暗。

就好像是她独身处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泥潭深沼,无路可退,越陷越深。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处于英国境内已经不知道距离工业城曼彻斯特多远的小镇郊区,无星之夜,依稀能够分辨得出渐行于浓浓青蓝色夜幕之中的浅淡云层,半开的窗将窗帘鼓起咧咧的声响,午夜的风带着湿凉和灌木丛的清新味道。

不似东京的夜晚,高楼林立灯火辉煌,霓虹灯漂亮的炫目,电车的末班也依然和工作日一般拥挤,仿佛那座城市的光线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不夜不眠。

床头的电子灯清脆的一声打破绝对的寂静,显示着十一点整的萤绿色灯光在闪烁了两下以后重新回归沉默,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四月一日空兮就着浅淡的光线看清楚了现在的时间。

从窗户往下看是大片的植物,低矮的灌木丛盘踞着大片地盘,在月光下显得略微发红的土壤柔软而潮湿。

这里是二楼,仔细看看其实离地面也并不高。

四月一日空兮开始盘算着逃跑的可行性可成功率。

然而做出了‘盘算’这一决定的四月一日空兮,从一开始就是根本性的失败的,原因很简单:

——萝莉太傻逼,不适合思考。

所以十分钟后,四月一日空兮嘤嘤咬着手指想她刚刚就真的不去踌躇犹豫结果会怎样也许更好一点。

因为安岛熏突然闯进来是她没想到的。

毕竟谁会在半夜三更毫无声息的时候就突然闯进人家小姑娘的房间啊神经病吗?!

四月一日空兮是这样想的,并且她也确实是这样抗议了。小姑娘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愤怒的看着他,一只脚还搭在窗台上却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没有任何心虚的样子让安岛熏觉得好笑。

“嗯,抱歉”他忍住笑意严肃的摸了摸鼻子,

“只是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会甘心被软禁牢笼任人摆布的小松鼠也到该不老实的时候了所以才会进来看看。”

“…………”

事实证明妹妹想跟哥哥斗着实是早了几百年。

一席话让小萝莉瞬间OTZ,原本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小姑娘瞬间气弱,四月一日空兮被安岛熏干净果断的秒掉了。

KO杀,萝莉完败。

四月一日空兮颓废的离开窗子走到床边,一屁股陷进柔软的床铺里,看着斜倚在门框上的男人撇了撇嘴:

“我讨厌你!”

安岛熏不在意的笑笑,他直起身子带上房门,径直走到四月一日空兮身边坐下,对上小姑娘愤愤的视线后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讨厌我?”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番,无奈却是实在想不到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小姑娘只能鼓着包子脸瞪着他不说话。

安岛熏笑得灿烂,他宠溺的揉了揉四月一日空兮的发顶,然后再看到小姑娘啪的拍掉他的手用手指抚平被他揉乱的长发时更是笑出了声。

其实四月一日空兮很是奇怪,安岛熏为什么总是笑。

她突然想到不久以前和白石流水的一段对话——

萝莉咬手指:“流水姐姐清夜姐姐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呢?”

白石流水思考良久:“因为她是个面瘫。”

萝莉歪头:“OAO面瘫是什么?”

白石流水微笑掐萝莉脸蛋:“面瘫就是说她的面部神经坏死掉了常年都只有一个表情啊。”

场景回归,四月一日空兮有点怜悯的看了一眼在一边允自笑的开心的少年,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想现在果然是天妒英才的年代么安岛熏挺完美个少年就败死在面瘫这病上了,并且还是笑瘫诶。

一旁毫不知情的安岛熏被小姑娘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瞅的一身冷汗,张了张嘴原本想问问姑娘发生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不得不说此少年其实在某些方面异常敏锐←_←

思及至此安岛熏无所谓的耸耸肩,双臂抱在脑后便后仰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没再说什么。四月一日空兮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之间便沉默下去的少年,歪了歪头,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少年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单薄的响起:“现在的话,柯金大概是在看午夜档。他会在凌晨一点左右睡着,电视会忘记关掉,那声音会给你做很好的掩护。”

“什么……?”四月一日空兮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不解的歪头,“可是……”

“听我说空兮。”他打断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音调平静淡然,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一瞬不瞬,

“迹部正彦不是完全没有目的性的只是为了让你舒舒服服的感受一次小镇的恬静生活才绑架你的,他真正的企图在迹部景吾身上。”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四月一日空兮‘唰’的一下抬起眼眸。

“明天早上八点整,迹部集团在曼彻斯特的总公司会有一场大型董事会,虽然详情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过可以肯定的是,迹部正彦已经做足了准备。”安岛熏继续道,

“他原本就是分家人,原则上是无法成为迹部集团下任领导者的,可是那个男人流淌着迹部家的血脉,他注定不会甘心屈于人下。他完全没想过迹部景吾会查不到是谁绑架了你,你现在在哪里,事实上他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来这里带你走就绝对来不及赶回曼彻斯特,只要不能够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那迹部景吾就什么都完了。”微微磕上眼睑然后重新睁开,安岛熏眸色沉沉:“迹部财团还是你,迹部正彦赌的是你在迹部景吾心里的地位。”

四月一日空兮有点儿怔怔的听着他的话。

她不知道什么董事会之类的事情,迹部集团还是分家什么的,她统统都不清楚,但是安岛熏的最后一句话,她却是听得明白的。

要她还是要迹部集团,这是他的抉择,如果叔叔真的来了,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四月一日空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担心他失去一切的同时又有点茫然如果他选择放弃她自己又会怎么样。一方面期待他会来,一方面又不希望。

这是种很矛盾的心理。

她的矛盾,安岛熏自然是知道的。他坐起身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成功引来四月一日空兮怔怔的回头,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神还有点失焦。

他笑笑,声音里带着诱哄和安抚的味道:“所以说空兮你唯一的机会只有凌晨一点左右的那是时候哦,因为某些原因,迹部正彦很相信我所以他才只让柯金一个人来了。”

“如果你逃掉的话,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你太坏了坏透了!怎么能够怂恿妹子逃跑呢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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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无奈小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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